“喂,刀刀,我今年就十八了诶。”“十八就不用担心未成年限时了,真好啊!”“你都十八了呀!逮好惨,哈哈哈要到大学才成年呢!”
那年的我们,何曾忧虑过以后。那年的我们,拥有的是青春,怀揣的是知识,憧憬的是爱情,从我们的眼里只能看到对未来清澈的梦和少年本就有的光。
2020年初,来的不只有期待的十八岁,还有疫情。我的高二,我们的高二,变得独一无二。是从那时起,我学着像成年人那样用起了微信,从仅有的几个好友几乎一夜暴增近百位,微信群更是雨后春笋般占领整个消息栏。小时候科幻梦中的远程教学,好像在一瞬间成了真。无数的学习软件被下载安装,给同学们带来了全新体验的同时,也带来了新的乐趣,直播间给老师们的点赞,评论区的闲聊,私下里的答案交流,一切都和之前的课堂不那么一样,剩下的只是那一张张熟悉却又遥远的面孔。阳光一如既往地流转在每个人的身上,可春风却一直迟迟不肯吹来驱散冬天。有人沉浸在学习压力减轻的欢欣喜悦中,有人迷失在假期延长的无所事事,也有人期待着复学的快快到来。
(2020年疫情期间,学生居家学习,21届班主任分发网上测试答题卡)
5月的重逢,包含着激动,如同劫后余生的再次相遇,如同诺亚方舟上的互相拥抱。一起经历过苦难,方知友谊的珍贵;一起见证过灾厄,方知相遇的不易。缘分让我们在疏离后重逢,因为它也想看到我们再次启程。
(2020年春季学生返校复学第一课)
狼狈地摔在厕所门口的我被慢慢扶起,胳膊和腿都在台阶上摔伤,脚踝更是肿了起来。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没本事,在远足的途中添乱。但脚步还是很诚实地跟着朋友们回到队伍中去。还好有备用的电动车可以骑,自此我变成了一个伤病员加司机。后座上的人不停地变着,有我的朋友也有普通同学,和他们聊着聊着便把他们带到了休息点,而我则再次启程。暮春初夏的时节,风已经热了起来,太阳也在头顶观看着我们的远足。我的朋友在后座唱起了歌,“有时候,有时候,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”。这首《红豆》至今刻在我的心头,就像是我们永远无法抛下的青春,拥有着再多的酸涩和艰苦,依旧不能将它忘却、剔除,即使无数次地被回忆给予重击,也要再次将它放进心底。那天的风仿佛又吹向我,黄河水澎湃地涌动着,我又看到了那张苦中作乐的笑脸,那被汗水浸透的脊背,那未曾停下过的交谈。
(2021年西校区60华里远足活动)
风从校旗和班旗之间溜了过去,同老师撞了个满怀,他顾不得擦拭头上趟着的汗水,满眼尽是他的孩子们。步履间已显疲惫,汗水早已浸湿衣衫,可他是表率,是领导者,是同学们眼中的标杆,他一直带着我们朝着光走。从没觉得他高,但他威严却又不失和蔼;从没觉得他帅,但他慈爱中又饱含着温情。他是我们最喜欢的年级主任,更是我们的班主任。虽然大家经常会因为他的繁忙而去吃整个年级同学的醋称他为“何主任”,但他心中最爱的一定是我们。从在家中煮好的花生毛豆,到冬至的饺子、十五的元宵,他从没忘记过我们。表面上的严厉从来掩盖不住他内心深处的爱,身份带给他的那层冷酷,却挡不住他内心对我们炽热的关怀。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,都是班门口那张微笑着的大头照,目送你朝着希望走去,让人总是记不起他生气的模样。
成人礼的那一刹那,是我和开高的双向奔赴,我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了他,开高也把未来的坦途交付给我。那天的礼炮齐鸣轰轰作响,漫天飞舞的不只有气球和理想,还有属于我们的爱与梦。气球上写的是理想,但心中何曾不知道理想越飞越高,便成了那遥不可及的梦。眼前看到的是美好,但心照不宣的是几个月后便是离别。大合影彩印下我们共同的青春,让人们看到我和你和他共同的记忆。
似乎已经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起来,我拼了命地在大合影后在人群中摸索着班主任。找到的那刻,便给了他一个拥抱并留下别人未曾拥有的合照。人群中的一双双眼睛怎么看我,我不知道,但我却永远记下了我恩师的和蔼的微笑。
记得那时已是分班之后许久,出人意料的考了年级的三十八名也是全班第一。这与我而言不是好事,本就自命不凡的人更是有了吹嘘的资本。而之后的一场场考试,便是印证。我好像是一匹桀骜的马,即使能力并不卓越,但也不愿被驾驭。而何老师,他就像是一位伯乐,知道我的脾性。那次他和我的谈话,直到如今仍余音不绝于耳旁。“如果你一直这样浮下去,你最多考个二本。”这对于一个认为自己在山巅行走的人宛如霹雳山火夹杂而至。“你的峰顶是在研究生,现在加把劲还不晚。”神罚的天火被甘霖熄灭,迷途的旅人被重新引入山路。那刻的我是那么的迷茫又坚定,迷茫的是对于之前的慵懒和堕落的不甘,坚定的是前方依旧有光在照耀,我还可以迎着光而上。所谓的老师,不只在于传授了多少知识,更在于带你走向何处。
除了我的班主任之外,亦师亦友的老师还有很多。有的在之后阴差阳错地做了邻居;有的时常拜访叨扰成了朋友。开高的三年,因为这些老师的出现,给我枯燥的学习生活增添了数不尽的人情味儿。
(高三成人仪式上,2111班师生合影)
美好的总是珍藏
短暂的总是浪漫的,拥有过便是永恒的。
时光是远足返程中那首唱不完的《红豆》,时光是成人礼上那张为数不多的合影,时光是体活课上我们一起偷吃零食一起聊天,时光是毕业前校服上给他们留的位置,时光是每晚睡觉前隔着床头的嬉闹,时光是借的一张张电话卡,时光是换来的一瓶瓶酸奶,时光是你帮我传的一张张纸条,时光是再也不能亲手发下去的卷子。时光,就是在未来更好地与你们重逢。
高三的一次次考试的结束,我成绩总那么不理想,一个人无数次地站在连廊上吹风发呆,看着苍蝇在乱飞、蚂蚁在打架、别人在欢笑。诚然地说,我不觉得他们吵闹,反而成了苍茫天地间了无生息的背景板,我的思绪在眼前纷飞,他们就是一帧帧画面,定格、放映、再定格,直到那弹幕纷飞的思绪停滞,我才能回归现实与喧嚣。高三每一次成绩的升降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味,我那点可怜的自信在成绩面前荡然无存。也就这么难忘的,就这么简单的,我们迎来了高考。放假前的那天像是最后的狂欢,可心却是那样的沉重。奔跑在走廊上追着老师要签名;悄悄地告诉那个他想说的话;一个人默默地打包所有的回忆,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,甚至不能留下一次再看眼所有人坐在一起的机会。多少年的时光,终究在那刹那化作回眸,一切仿佛并不是那么值得。一次次地相遇带来一次次的离别,三年的苦读迎来了最后一次的跨越。我们再也不是我们。
(2020年西校区第一届劳动丰收节之后,作者在分享自己对“耕耘与收获”的理解)
纪念那年和我们
十八岁,我只记得是刀刀在夜晚的忧伤,我只记得是pppp和矿长偷吃零食的快乐,我只记得是雷sir歌声的悠扬,我只记得是冰冰给我分享炸鸡的喜悦,还有蛤,还有走走,还有数不尽的——你们!
(2111班毕业照)
作者简介:张佳林,男,开封高中西校区2111班毕业生。现就读于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历史系,担任班级团支书和学院辅导员助理。